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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日记尾声  (第2/7页)
于是辗转好几个城市继续当最底层的建筑工人。几年间断断续续的胃和肝各种毛病,没了天天回家给我做饭的挂念饥一顿饱一顿,溃疡穿孔轮流来,或者他出奇一致地想象过我去给他收尸的场面——赴死无疑是时间最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便捷方法。    所以在我博士毕业那年在台下看到的人确实是他,真好笑,我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胆小鬼,都快死了也不敢用生命威胁我一下让我回家认错。    莫惊春说那天看到我,主席台上的身影熟悉又陌生,耀眼得他不敢认。他比划了两下,粗糙的手臂伸展开来,又缓缓合拢,如同我做了多么惊天动地得事情似的。    那可是博士。    他的语气特别惊讶。    于是他觉得我真的出人头地了,以前说的什么没有哥哥活不下去的一概当玩笑话,他又从南方湿漉漉蒸腾着热气的城市回家,靠着愧疚吊着口气,死等我推开屋门的那天。    我哥是胆小鬼,要是我真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呢?    莫惊春突然就笑了,幸灾乐祸地样子,他死了公安一定会联系到我让我去火葬场领骨灰,他这辈子都看到我功成名就死而无憾了,没什么所谓。    我觉得他这话很苦涩,所以我说我会恨他,他一点都不会考量到我连哥哥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会有多难过。    莫惊春还是会训我,说我这么大了怎么还是眼泪说掉就掉,然后把我的眼泪擦干净。他的手太粗糙了,磨得脸颊疼。    9月17日晴    哥带我去菜市场,教我怎么挑菜。    我不喜欢这些。虽然离开他独自生活九年,实际上我自己做饭得次数少得可怜,读书一直能吃食堂,参加工作也是在大学教书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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